青未了仲夏夜里的趵突泉齐鲁晚报网

七月流火的济南,真应了民间的那句“小暑大暑,上蒸下煮。”的谚语。晚间,在家憋闷的慌,我独自来到了趵突泉。

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,逼退了许多的游客。疏月笼罩,孤星闪烁,树影明暗,微风穿流。园内的游人稀寥,闲庭漫步般,少有喧哗。我却和少数游者,独享这恬静的仲夏之夜。

从北门入,一路花香泉渍,树木婆娑。四外彩灯绚烂,灯影摇曳,宛如天上瑶池。泉池的金鳞大概也以为进入了仙宫龙王殿,在碧光波影里,游曳飘然,自得其乐。身处闹市却全然似桃花源般,少了都市的喧嚣,平添一份恬静。清雅的音乐通过清澈的夜空,飘逸在耳畔,泉水沥沥,汩汩作响,恍若梦中。真是此景只应天上有,人间闹市何曾寻。

泉水在灯光的映衬下,甘滑如流髓,泉水激石,水鸣锵然。一路走来,听,涓涓流水弹出了金属的铙钹声。移身转步,潺潺水声又变作了訇訇的雷鸣。走过茶街,在清泉石上流的泉边,鞠一捧泉水洗脸,神清目爽,立马清凉了许多。

曲径通幽,再往南不足百米,便看到了那闻名天下的第一泉。

池畔绿杨垂柳,有亭廊水榭。经来鹤桥,过“蓬莱旧迹”牌坊,沿着长廊便到了观澜亭。在这儿观泉是最好的位置,当年乾隆就是在此欣赏的趵突泉,赞曰“喷珠屑玉”,并题字“激湍”立有石碑。现在则多不方便,围了栏杆,游客大多是在泉池北面的泺源堂或来鹤桥上观泉了。

“泺水发源天下无,平地涌出白玉壶。”“云雾润蒸华不注,波涛声震大明湖。”写的真是好啊!我以为这是七百年前赵孟先生对济南趵突泉最好的广告语了。

你看那,老济南人称作的“三股水”昼夜不息的冒着,袅袅乳气蒸腾着四散飘渺,泉水争先恐后般地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往外涌。耳边只听得“扑腾、扑腾、扑腾”之声。池里的小鱼儿不时地跃出水面撒欢,它们可跳不过这三股泉呢。涌泉离水面足有半米高了,上半部雪白,下半部碧绿。定睛望去,这泉水就像是有人在一捧一捧地往外掏着什么碧玉珍珠,哗啦、哗啦、哗啦,永远也掏不尽似地。

再看池水北边的那股泉,总是左右摇摆着在跳,似个喝醉了的舞师;南边的那位则可着劲的往上窜,唯恐跑不及状,搅得一池碧波起伏乱晃。

池边稍静处,池底小冒泡也不甘寂寞地一串一串地钻上来,如银珠。至于那些红、黄、银、黑色的金鱼,则潜伏在水底惊着了般。

站在泺源堂前栏杆边定睛地看上一会儿,三股泉似合拢成了一团,在你眼前旋转地跳着,眼里只是一片白哗哗的雪。临流俯观,浑然忘我,久而忘倦,真清爽怡人也。

三股泉眼在地下近百米的大理岩,裂隙和溶洞中,奋力挣出地表。据古人讲,当年冒起有五六尺高。直到一百多年前清朝的刘鹗来济观泉时,那泉翻出水面还有二三尺高呢。对此我是深信不疑的,即便是现在减弱了许多,也让初来乍到的外地游客看了惊叹不已。

来到漱玉泉,池水泓漾,清澈见底。池底有无数亮晶晶的钱币,那是游人嬉戏时留下的。泉水盈满池面,流入南边的水塘,清流触石,洄悬激荡,打着旋儿潝潝而去。在漱玉泉北邻,有李清照纪念堂。少女清照也是在泉边这样的一个夏日黄昏吧:“常记溪亭日暮,沉醉不知归路。兴尽晚回舟,误入藕花深处。争渡,争渡,惊起一滩鸥鹭。”现今鸥鹭又回到了大明湖,只是再也不见李易安,令人唏嘘岁月悠远。

从漱玉泉回首一望是马跑(刨)泉,它位于公园东北一隅。假山叠石,涧有曲迳,松柏覆盖,高树入云。忆往昔关胜一把大刀,驰骋疆场,抗击入侵者,战马用蹄子刨出一个泉子,以解将士之渴。当年战争硝烟里咆哮的泉眼,眼下已趋于平静,一池湉湉,柔葕漾青,碧藻摇翠,长茎绰约,随流披靡,清流潺湲,缓缓向北而去。

还有更幽静的去处呢:分处于公园的东西各一角,那沧园,万竹园,松柏苍郁,修竹青翠,雕梁画栋,翼角高翘,拱桥曲径,四合院花木繁茂,廊桥迂回。游逛其中,灯火迷离,人影绰绰,扶疏迷离中恍见往昔济南名士的踪影:李攀龙、殷士儋、蒲松龄、李苦禅、王雪涛、老舍的身影飘然幽逝;又似曾窥见老残先生弯腰寻觅金线泉的影子。他们是否也来这里造访旧迹呢,趁着这美妙的夜阑人稀。

古人把趵突泉描摹为车轮、冰壶、千年玉树、三堆雪涛。若沸腾的开水,跳跃奔突;若管弦之音,隐隐若雷;临形摹状,还真不是虚夸。自从九百年前曾巩先生改了个趵突泉的名,果真是不同凡响,名声天下。北魏郦道元曾赞为:“寰中之绝胜,古今之壮观。”

转了一圈也玩累了,此时不妨到蓬莱茶社品茗一番。青青绿茶配上天下第一泉水,喝一杯便觉清冽甘甜,浸肺入腑,溽暑顿消。

泉城夏夜里的趵突泉,真是让人沉醉呢。

(注:文中图片除一幅黑白资料片外,其余皆为本作者所拍摄)

壹点号文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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