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未了一季洋槐花,总能解馋很久齐鲁晚报

相对于黑槐,在整个广袤的北方农村,好像洋槐树更受欢迎一些。山间地头,房前屋后,到处可见枝繁叶茂的洋槐树。爷爷的院子里,靠近大门也处有一棵一搂粗的洋槐树,树干笔直挺拔,高处房顶不少,树皮纵裂,沧桑感十足。小时候,爷爷经常股蹲在这棵洋槐树下,给我们讲旧社会“挨饿”的故事。在故事里,提到最多就是洋槐树——在那个填不饱肚子的年代,别说是可口的洋槐花了,即使是苦涩叶子、甚至是难以下咽的树皮都可能成为养活全家的充饥食物。也许这棵洋槐树曾经扮演过重要的救命口粮,槐花飘香时,爷爷是绝不允许用钩子钩折树枝的,这也应该是它一直郁郁芊芊的缘由。不过,这也正中我们这些孙辈们的下怀,借着帮爷爷掐摘洋槐花之由,便可以爬上爬下,一展身手了。要知道,放在平时,担心有磕磕碰碰闪失,爷爷是不允许我们爬高上低的,尽管我们早已瞒着大人们在野外的大树上练就了一身好本领。但这时候不同,经历过旧社会饥三顿饱一顿生活的爷爷奶奶,怎舍得让这一树洋槐花白白开败呢?每每放学,我们同龄的堂兄弟们便一溜烟地跑到洋槐树下,脱去鞋袜,猴子般蹭蹭爬上这颗大树,骑在开的正盛的树丫上,先撸一把洋槐花塞进嘴里,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避开硬刺圪针,整串整串地采掐。踮着小脚的奶奶,总是挎个竹篮,一边忙碌着捡洋槐花,一边絮絮叨叨地嘱咐一定要抓稳扶好避开刺云云。等兴奋劲儿一过,我们便找个牢稳的树杈,双腿叉坐上,腾出手来撸上一把洋槐叶柄,比试编制各种各样的“项链、戒指、手串”和“狗脖圈”。那个时候,农村物质匮乏,我们可自我取乐的玩具,也无非是就地取材的时令物什,就如同这叶柄一样,总能被玩出各式花样。待嗅到槐花饼的香味,我们又急忙把编好的玩具胡乱地往树下一扔,夹抱着粗糙的树干,手腿和肚皮并用,“呲溜”从树上滑下来,一股脑儿奔向厨房,没等爷爷奶奶细问是否划破衣服、是否磨破皮,我们就将奶奶刚刚煎好的金黄香酥的洋槐花饼一扫而空,然后才你追我赶地,又一次跑到树下,争夺着早已分不清你我的项链、戒指、手串和狗脖圈。实在分不清、也断不明的,个个都犟牛似的,即使赌气扯撕开扔掉,也断然不会让步。有时候,会吵得不可开交,支个架势撂起“轱辘”来,气得爷爷拿个扫把追出来,喊着“看把你们这群王八羔子能的”,佯装要各打二十大板。我们一看形势不妙,又各自四下跑散,拐个弯又钻进厨房,嬉皮笑脸地帮奶奶添柴烧火拉风箱,假装殷勤地围着锅台乱转。洋槐花花期短,今天看着还含苞欲放,明天就一串串冰清玉洁了,再等三五天,又开始落英缤纷了。洋槐花盛开时,就相当于一个小小“抢收”时节。尽管接连几天,我们堂兄弟几个都会轮番爬上爬下几次,但那些长在树梢、树枝尖上的洋槐花还是依旧傲立枝头,散发着诱人的幽香。紧紧巴巴一辈子的奶奶,这时总会把树底下、树周围打扫干净,里里外外铺上平时包草料用的大包袱,静等老去的洋槐花摇曳着沁人心肺的清香,洒脱地向大地飘来。然后,再用簸箕收到晾晒席上小心地摊晒,直到把洋槐花晒得透干,再包起来留着做大包子馅。在中国,大凡带“洋”字的物种或物件,能勾起乡愁的不多,洋槐花算是个特例吧!作者:王崇印,供职于山东省邹城市文化馆,从事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宣传工作。喜欢写作、摄影、摄像,偶有豆腐块见于报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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