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未了难忘故乡的老井齐鲁晚报网

文/博华

小时候的村庄记忆,像天上的一片云,在渐行渐远中,变得依稀模糊起来。然而童年早已忘却的一些事情,却像一个顽皮的孩子,有时突然闯进梦里,带给你无尽的回忆。十八岁离开生养自己的村庄,可在村子里的生活经历,却像一片离离原上草,深深植根在自己的记忆里,让我与故乡一刻也不曾分离。虽然家乡已经旧貌换新颜,村子里的风景早已物是人非,可每每想到故乡的时候,眼前却总是童年记忆里那个低檐茅舍,曲径通幽,小桥流水的朴实景象。

故乡村子不大,百十户人家,沿河而居。河水清幽,水草茂盛,河边不远处是一个天然湖泊,湖中葳蕤生长着一大片茂盛的芦苇,远远看去,似一块巨大的绿色翡翠,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,闪着绿色的生命光泽,格外赏心悦目。风吹芦苇,芦苇的叶子相互摩擦,发出阵阵天籁。童年的我们在村子里玩耍,满眼都是绿色。庄稼,树木,芦苇,蒲草,荷叶等,满世界的绿色包裹着我们,让我们有一种陶醉的感觉。家乡虽然是水乡泽国,到处是水,可是乡亲们还是在村子中央,用砖石砌了一口水井,水井上面又加盖了一座类似亭子的简易小房子,用来防止大风吹来的杂物落入井中,以保持井水的清洁。

乡村的老井,像一个沉默不语的老人,静静地为各家各户提供着生活用水。每天早晨,家家户户挑水的担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叫醒了整个村子,于是宁静的村庄里,挑水担子发出声调不同,高低各异的声音谱成一首欢畅的黎明交响曲,回荡在小村庄里。乡村的老井,像一个固执的老人,任凭风吹雨打,多年也不挪动一步,坚守在自己的位置。井台上,前来取水的庄户人家,彼此见面,相互打着招呼,并相互交流着彼此的生活见闻。各自的家长里短、喜乐愁烦,在这一方狭小的地方交流,分享,然后带回各家,就这样村子里的各种消息传向四面八方,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。就是不来打水,人们也喜欢来井边聚集。妇女们在井边的绿荫里择菜浣衣,孩童们在它身边嬉戏追逐,男人们也喜欢在劳作间隙,聚在它身边歇歇身体,抽一袋旱烟。老井像一位慈祥的长者,只是默默地注视、聆听,有了想法也悄悄含进肚里,像一部厚重的书,将村庄里的故事默默封存,等着有心人前来阅读。

小时候村子里的老井,是我记忆里的一道风景。喝着它的水,村子里一代又一代的人们慢慢长大,然后又慢慢老去。不知多少代人喝着同一口井的水,讲着同一口乡音,生于斯,长于斯,于脚下的这方土地发生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于是乡情便像一壶陈年的老酒慢慢发酵,将一村人聚拢在一起,于是村落便像一个安全的港湾,承载着一村人的希冀和梦想,在时光的河流里,在四季的轮回里上演着一个个庄稼人的故事。然而时光匆匆,经过时代的大潮的洗礼,家乡的面貌早已经变得物是人非,许多习以为常的事情和熟悉的风景,经过岁月的洗礼,变成了人们心底残存的记忆。那口老井也完成了它的使命,在新农村建设的大潮中,从人们的视野中消逝了。一眼老井,就这样默默从人们的记忆里消逝了。现在,却再没有村民围着它,唠嗑,讲着家长里短,也没有挑水担子吱吱呀呀的叫唤。家家户户都在自家院子里接上了自来水。年轻的男人、女人们都出外打工。更有不少人考上大学,去往远方,和村庄的联系越来越少。村里剩下的只有老年人和留守儿童。那口消逝的老井,已经无影无踪,消失在地下,村民在其上面盖上了新房。还有多少人像我一样记得它曾经的模样,我不得而知。不过,总有那么一天,被它哺乳过的我们这些游子,在出外闯荡多年后会返回故园——走时还是少年,归来却已经白发斑斑。归来的游子们想趴在井沿上叫一声祖宗,感念老井的哺育之恩,但这已经不可能了。但“此情可待成追忆”的那份美好,却永远不会从我们的心头消逝。

一眼老井,像一位可亲慈祥的老人,让我魂牵梦绕在记忆里,思念中。多少次在梦里走近它,亲近它。故乡的老井,不管别人是否还记得它,我是永远不会忘记它的,因为我是喝着它的生命甘露长大的,我对于故乡的记忆,源自这口老井的水。此生无论我漂泊到那里,我心中总会带着老井的记忆,它就像一根牵着风筝的线,永远拽着我回家的脚步。

(图片源自网络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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