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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些日子,梦见母亲,这是非常罕见的事情,母亲离开我已七年有余,她从不肯进入我的梦里,因为她生前最疼爱我,不舍得让我有任何的一点儿挂念而更伤了自己的身体。梦里她对我说:“你的哥哥终日忙碌,没空到我的坟前来,我老依靠左邻右舍的扶助,却拿不出点儿东西给他们,很愧疚。”这是更为罕见的事情,因为母亲即使在生前也从不曾要求于我,无论她有多难,而现在,母亲第一次开口这样隐晦地向我求助,我知道,母亲这是有了大难处了。

在我们老家有一个陈旧的习俗,三年祭日过完,闺女是不得再到坟前去的,获得这一权利的唯有儿子们,因为他们能为家里延续香火。我的爷爷奶奶是一辈革命家,父亲做了一辈子的教育,家庭教育极其开明,可仍旧被笼罩在这样的陈规旧例里,我有几次想去母亲的坟前看看,给她送些纸钱,我实在不忍心让我的母亲过得寒酸,她是一个体面的人,穿着总是那么利索、干净、得体,也总是把家里的每一餐饭食做的有滋有味,走了之后的母亲自然也想仍旧如此,所以我才接连不断地有想去看她的欲望。可每次都打了退堂鼓,怕我这种做法让哥哥有抱怨。

就是我的这种怯懦,让我的母亲受苦受穷了七年,骨子里总是认为自己是一个果敢的人,可连这点儿小障碍都不敢逾越,这算什么果敢?我替母亲叫屈,用心去疼的这个小女儿,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穷困,还不止一次地说想念母亲,这不完全是空话套话吗?我一次次经过母亲的坟前,母亲一次次巴望着我来,又眼巴巴地看着我的车子没有半点停留、扬尘而去,母亲对我已经绝望了吧!我何尝不想停下,与她叙叙一木的长大、一元的出生,可每次都被锁住了双脚,不得下去,只留得满脸泪水。

母亲走后,世界一下子把我遗弃了,我找不到可以如母亲那样疼爱我的人了,就这样躲在夜里无声痛哭了很多年。一元出生时,我的嫂子去看我,这是我的娘家人,我顾不了自己伤口的疼痛,哭的不能自已,旁人以为这哭是缘于生孩子的痛苦,他们不知道我想起了我的母亲,如果母亲在,医院来看我,可我的母亲终究不在了。记得我怀一木时,一天夜里突然腹痛不止,上吐下泻,来了,母亲坚持要与我同去,她那时已经病重在身了,我再三阻止不得,她特别坚定,我明白她是怕我有什么闪失,她必须要在我的跟前帮我做最正确的决定,母亲的爱我之深之切于此可见一斑。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光,母亲走了,一切荡然无存了,我曾不止一次地提醒我的学生们要珍惜母亲的每一句话,但我感觉他们比较漠然,也不怪他们,任何事情总是失去之后才会懂得、才会醒悟,尽管那已经为时已晚,大自然的法则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,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。

那个梦钝击了我,我买了厚厚的纸钱,备了些水果点心,带着一元一木来到母亲的坟前,看着我的两个孩子安然长大,母亲得是多么欣慰,一元似懂非懂,但能够乖乖地给姥娘磕头,告诉姥娘:“姥娘,你好好吃饭,别不舍得花钱。”比起弟弟,一木已经懂得了什么是生离死别,他和我一起烧着那些纸钱,一言不发,那个时候他到了三岁的姥娘就以这种形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,多么希望世界真的有灵魂的存在,母亲能够静静地看着我们的心意,享受这真实的美好,可灵魂到底有没有,我却惶恐了。一堆黄黄的、软软的纸,片刻就变成了一堆灰烬,我的心却踏实了,在千家万户热热闹闹的日子里,母亲终将不再寒酸了,我似乎看到了她提着篮子挨家逐户地去送橘子、苹果、瓜子、柿饼,母亲一定是欢快的,母亲知道,我也因此而欢快了。

见到父亲,说起这件事,父亲长叹一声,他心里的孤独无人能感同身受,他每天都要到母亲的坟前去,看看哥哥是否去祭奠了母亲,很多次都是失望着回来的,哥哥忙,他没法去催促,但他知道这是亏欠了母亲的。有些习俗可能就是陋习,只是无人想做第一个去打破的人。想起我们在给母亲祭奠的时候,有个路人推着车子经过,竟感慨了一句:“大老远能想着回来给老人烧烧纸,挺好!”对母亲的思念总得有一种渠道来传递,这,就算是一种最宽慰人的通道了。愿母亲从此能富足、有余!

尹淑珍,笔名贯贯,济南市作家协会会员,济南市槐荫区实验学校,在《文艺报》《宁夏文艺评论》《语文世界》《济南时报》《济南教育》《济南日报》《日照日报》《都市女报》《当代小说》等发表过文学评论、散文、纪实、诗歌等,所写童谣被录入《济南市优秀童谣作品集》,《家乡》杂志特约作者,济南报业“小蜗牛公益读书”领读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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